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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学校管理所达到的程度或表现的情况,笔者认为,可以将其分为三层样态:管理看不见,管理看得见,管理看不见。依次对应无管理,显管理,隐管理。
第一层,管理看不见,也就是没有管理。学校基本原生态,秩序好坏全凭师生的自觉。学校管理层做的是“简单+粗放”。简单,是把管理等同于课有人上、事有人干、责有人担。课有人上,保住底线;事有人干,阵脚不乱;责有人担,追责有方。只要有人就可以,至于课排得科学与否,事干得漂亮与否,责担得公正与否,则一概无人问津。粗放,是把上情下达、指命传令当作管理,满足于“已转达”“已布置”,个中细节少做分解。
就如光盘行动,只提出行动目标和下达评比任务,可没人跟进管理,谁来考评?什么时候考评?考评什么?评价的参照物是什么?没做到光盘是什么原因?诸如此类的问题不做深究和明确,学生还是老样子——该吃的吃,该倒的倒。这就是典型的“说管理”,而没有“做管理”。这类管理者有两个特点,一是水平差,无法判断执行者工作落实程度,也就不敢过问;二是怕麻烦,任务有人完成就好,问多了,事就多了。干脆不闻不问,是管理的“无主义存在”。
第二层,管理看得见,也就是显性管理。制度化,是这一阶段的典型特征。从学校章程、制度、规划、计划到行事历、工作方案等一应俱全,并由民主产生与评估。学校传统的工作有制度支撑,创新的工作有闭环做事的逻辑系统与运作的基本流程。管理者常常立足实际,深思熟虑,分化解析,综合评价。这类管理倾向刚性,工作强调执行力。做了,就是好的,这是他们的管理哲学。这样的学校最大的特征就是规范,进入校园,一切井然有序,一切规矩有度。在管理上处处见功夫,重调研,重手段,重改进。
同样是光盘行动,显性管理绝不是只抛任务,不解过程,也不是满足现状,不做进程。行动前期会做菜品调研,提供平台供学生点餐,还规定清楚什么是光盘,并且给出加餐、减餐的标准;就餐现场要班班有管理,组组有负责,同时安排值日教师在餐厅出口处把关,给出评价。
看得见的管理,从不满足于现状,不断优化改进是其灵魂。就光盘的评价而言,从“全校一桶”统一管理,到“一班一桶”分班管理,把大垃圾桶改成小垃圾桶,由班级自主管理,学校负责称重——看哪个班的厨余垃圾最轻,以此引导光盘行动,让光盘行动成为学生自我控制和自我教育的过程。这个过程,就是最真实的“管理看得见”。
第三层,管理看不见,也就是隐性管理。与第一层的“管理看不见”相比,这是从“无序”到“无为”的蝶变。做着做着,校长不见了,行政不见了,管理不见了,见到的是行动主体的自我觉醒的力量。教师懂得行业的基本规范,身上有强烈的责任感,对学校的育人目标与办学特色了然于心,并付诸行动。他们不仅接受工作,更是创造工作。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工作,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工作,什么时候调整工作,什么时候暂停并重新开始……当这种现象逐步趋向普遍与自觉时,就成为文化。文化管理,是教师个体主观能动性在集体土壤上的生长,是一种精神的契合,即心灵的契约。在这里,没有大一统的标准,没有僵化的规章制度。再如光盘行动,学生自觉就无须教师陪餐。又如晨诵,学生自觉就无须教师陪读……实际上,教育的最终目的就是生命的自我觉醒。学生的表现是最好的尺规与镜子,学生能自律、自信、自强、自觉,何须条条框框的显性管理?隐性管理的背后是无为的哲学。
大多数学校,很长时间里会停留在第二层样态,凸显控制性。有两种情况会局部、暂时性地退化到第一层样态:一种情况是,过度、过长的显性管理会产生一定的管理倦怠,个别行政在组织工作时会简单粗放;另一种情况是学校提倡少管理,甚至不管理,可教师整体素质又跟不上,行政又没有更好的抓手,就会出现选择性无助,陷入无序。要真正达到文化自治的第三层样态,需要时间的酝酿与素养的沉淀。学校管理不要急于求成,要用心做好“管理看得见”,并在看得见的基础上,做好局部的尝试与管理转型,朝“看不见的管理”努力,这一过程就是从“看得见的具象管理”到“见与不见的影子管理”再到“看不见的文化管理”。
(作者系浙江省温州大学城附属学校教育集团总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