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男孩晨晨(化名)瘦得皮包骨,奄奄一息。
当父母把他带到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儿消化营养科就诊时,连见惯了营养不良的医生和护士也大吃一惊。重度脱水貌、眼窝深陷、口唇皲裂、肋骨串珠,这些原本只停留在书本上的罕见症状,全都出现在了晨晨身上。
8月18日,澎湃新闻记者从上述医院获悉,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该院儿消化营养科的专家团队在晨晨的“沙漠肠”中重新建起了“绿洲”,让晨晨从依靠输液到能够自主吃辅食,原本仅10斤的体重增加了约50%,完成了一个堪称“奇迹”的工程 。
【资料图】
治疗前后对比。本文图片均为 上海交大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 供图
闯过“补水关”
一天十几次甚至几十次的腹泻,持续200多天,原本体重10多公斤的晨晨消瘦得不成样子。
九个月来,家人带着他辗转多家医院治疗无果。晨晨只能靠输液补充营养,甚至需要一天24小时持续补液,同时还要口服十几种药品。
经过一系列诊断,新华医院儿消化营养科主任王莹教授认为,晨晨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持续严重腹泻,她制定了第一版治疗方案:积极纠正脱水和电解质紊乱、治疗腹泻,同时进行营养治疗,但要注意预防再喂养综合征。
纠正脱水的一般治疗方式为定速定量补液,由护士执行。但晨晨情况非常特殊,他一边补液,一边又在腹泻,而且身体异常虚弱的他,难以把失去的液体都补回来。
于是,在护理团队的全力配合下,医护团队合力监护,每6小时计算出入量、测中心静脉压、调整补液速度,主治医生24小时待命随时关注脱水情况,根据出入量纠正补液方案。
经过3天的努力,晨晨闯过“补水关”,脱水情况暂时得到了纠正。接下来,如何治疗腹泻和增加营养成了下一步的重要课题。
医生团队与患儿家属沟通治疗方案。
把“肠道”先养“肥沃”
由于晨晨已持续腹泻近9个月,他肠道里的菌群、绒毛都已经严重紊乱和萎缩,肠道好似变成了“沙漠”,无论是补充水分还是营养素,肠道都没办法把它们“守住”。不仅如此,此时,哪怕再微弱的“刺激”都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甚至这个“刺激”是对他有益的“营养素”。
如何在晨晨肠道这个“贫瘠”的“沙漠”里开出“花朵”?
院方透露,晨晨罹患的是慢性腹泻,病因复杂,引起因素较多,而这种疾病本身如果没有得到合适的治疗,就会演变成严重的营养不良。
“沙漠肠”与健康肠道的区别。
小儿消化营养领域权威专家、新华医院蔡威教授和王莹教授带领团队,对晨晨进行了精细化管理,详细记录晨晨每天甚至每小时的“入量”和“出量”,每天至少两次寻找最适合晨晨的肠内(鼻饲)和肠外(静脉)营养的比例,从每小时2ml葡萄糖水到每小时2ml配方奶的微量肠内营养开始,帮助晨晨“沙漠化”的肠道一点一点吸收营养,把“肠道”先养“肥沃”了,才能更好地吸收营养。
在医护人员和父母的共同努力下,2周后,晨晨体重增加了0.5kg,能够靠着他的爸爸坐起来了。他的肠道初步具备了吸收更多营养的能力,于是医生们加快了肠内营养的补充速度,经过2个多月的努力,晨晨的体重从5.2kg增加到7.6kg,可以自己坐着吃些辅食。
医生透露,虽然他目前还没有办法完全经口饮食,但通过胃管缓慢泵入配方奶,加上自主吃辅食,晨晨达到了出院的标准,但后续仍需要康复、定期随访。
王莹特别提醒,腹泻是家长非常熟悉的儿童疾病,也是导致5岁以下儿童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慢性腹泻不是简单的“拉肚子”,不仅会导致营养素丢失增加,胃肠道黏膜损伤还会加剧营养素吸收不良,加上腹泻患儿因为胃肠不适,进食减少,引起免疫力下降,加剧腹泻的程度、延长腹泻的病程。近几十年的医学研究还指出,营养不良和腹泻的恶性循环,会影响儿童大脑发育,对生长发育甚至学习成绩都产生不良的影响。